VC银翘片

 @塞里维亚 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卷你呢（狗头.jpg）

这个VC就是屑啦

chapter9 来，让蜀黍看看你的牙有没有毛病

chapter 10 孔雀蒙德飞，夜枭……夜枭在后边跟着飞

少年看着凯亚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背影欲言又止，长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捯饬仨钟头了，还有完没完了！

良久他还是开了口：“凯亚，你要去哪？”

花孔雀一样的男人难得停下了自己面对着魔镜搔首弄姿的行为，浮夸地转过身朝着他的少年华丽行了个礼，还歪着脑袋俏皮一笑，问道：“我这行头，这架势，有点那个意思吧？”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迪卢克学着他的模样歪着脑袋，抱起手臂一脸无奈：“所以你打扮得这么隆重，是要去哪里啊？”

顿了顿，少年还是微微低头小声说了句“我刚削好了土豆打算给你做土豆泥的”，又皱着眉摇了摇头。

哎呀……这么说来，迪卢克腰上确实是还围着白色的小围裙呢，头发扎着袖子也挽起来了，怎么说，嗯，还挺……可爱的。

凯亚老脸一红，装模作样地理了一把衣领上的长羽毛装饰，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找温迪那家伙啦！今晚我就不回家吃饭了，嗯，我会很晚回来，所以你自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少年动动鼻子嗅了嗅，用狐疑的眼神瞧着他。

“说谎的味道。”

凯亚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暗叫了一声糟糕。

哦呀哦呀，他的少年是不是越来越难骗了？

好在迪卢克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少年熟练地抓起围裙擦了擦手，侧过身为他让出一条路来，脑袋低着看不出表情，声音还是像往常那般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入夜了会冷，你衣柜里那件披风带上吧，就算你是男巫也要当心些。还有，最近不太平，我听到了些风声，记得转告温迪也多小心，如果可以的话早些回来，我会点一盏灯一直等你。祝你玩的开心，凯亚，现在我要去看看我锅里煮的东西了。”

迪卢克说完这些就匆匆离去了，甚至都没再回头对着他瞧上一眼，尽管这一通吩咐相较那少年往常略唠叨了些，倒也不算是出格的话，就是最后那意思听起来像是自己还不如下了锅的土豆似的。

就这么放过我了？凯亚瞪大了眼睛，讪讪摸了摸鼻尖。

怎么说呢，还真有点……失落啊。

夜枭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对着炉灶发呆的少年肩上，叫了一声。

那个意思大概是：迪卢克，锅要烧干了！

可惜那个红发的少年对此充耳不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许会生平罕见地做出黑暗料理，甚至有把锅子烧炸了进而把凯亚家的天花板炸上天的风险，他只是全心全意地维系着自己近日来愈发熟练的寻踪魔法，感受着它随着凯亚轻快的步子颠簸在蒙德城喧嚣的晚风里。

夜枭蓦地暴躁起来，开始用喙在那个蓬松的脑袋上反复啄着，半晌迪卢克才如梦方醒叫了一声“不好”，却不是冲着即将变成炭黑色的厨具，少年皱紧了眉头运用着已经被极致压缩的魔力流，额上沾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见了，那是蒙德城最为煊赫繁华的所在，是人们口中“贵族大人”的居所。车水马龙间来往着高谈阔论的绅士与淑女，彼此挽着手臂用半张面具遮掩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家仆们带着得体而虚伪的微笑流水一般供应着美酒与食物，穹顶垂下巨大的水晶灯折射着流动的光辉，将迷醉的光线洒在所有相拥着奔入舞池的男男女女，好一派纸醉金迷。

他所熟知却陌生的一切，那样的气派与排场也是莱艮芬德曾经的荣耀，如今却全部化为了无人问津的焦土。

凯亚，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被细细捻成了丝的魔法本就因为要防着被那人发现而摇摇欲坠，如今更是在窥见了一瞬的灯火通明后彻底中断了，迪卢克毫无自觉地扯断了一根头发，赤色的眼眸中不断摇曳着亮堂的炉火，愈发炽烈简直就像——

糟糕，锅真的糊了。

还好，手忙脚乱的样子没有被凯亚看到，他虽然不会在意自己被嘲笑或是调侃，反正凯亚这辈子大约也不会改掉这种坏习惯，可如果这副不可靠的模样成了固有印象，想要另生一个把自己留在那人身边的有力理由可就难了。

但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在一旁咋呼个不停的可怜鸟儿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迪卢克略带歉意地摸了摸那个不安的小家伙，蹲下来托着下巴神色郑重地与之对视。

“我不该在城里用魔法的，之前在夜里去惩治坏人的时候，我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暴露魔法的痕迹。”

夜枭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担心凯亚，你知道。”

夜枭又叫了一声，表示自己一直以来都了解。

“我要去找他。”

夜枭急了，一头撞到了迪卢克的脑门上，疼得那少年眼泪都下来了。

“别这样呀，就算你不是仙女教母，不会给我变南瓜车，也不该拦着我啊！”

一向对他俯首帖耳的猛禽流露出了凶悍的眼神，气势冲冲地飞在半空中与他对峙着，时不时地短促唳鸣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迪卢克只是摇了摇头，抬起手臂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魔宠，示意它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他轻声安抚着自己的伙伴，“你要帮我看着凯亚，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不是吗？”

夜枭沉默了半晌，还是乖乖落在他手臂上，委屈地叫了一声。

“万一他遇到了他喜欢的淑女，我不就没机会了吗，你知道的，没人能拒绝凯亚的魅力。”

夜枭翻了个白眼，大概是表示也就只有你王八看绿豆相中这么个货，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迪卢克却没在意，他轻轻笑了，想起小时候睡不着时女仆给他讲过的童话故事，此刻的他手握魔法，尽管没有仙女教母，也可以亲手撰写属于自己的童话故事。

这一次，他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凯亚执着一只香槟杯躲在舞厅立柱的阴影里，微笑着朝与他擦肩而过的先生和他们的女伴们点头致意，若是遇上了正值妙龄又多情的独身姑娘，他多半还会附带着一记点到为止的媚眼，好让她们今晚能嗅着他发丝间清冷的香气做个旖旎的美梦。

负罪感是何时来的？他不知道。久违的游走于贵族的厅堂，穿梭在密辛与诡计之间，这本是他最喜见的，让那些俏皮的鬼话流淌在沾了酒精的舌尖，舞动起来不比那些牵手挽腰甩着裙摆游移在华灯之下的身影逊色多少。

他是这夜晚的不速之客，只想要为这迷醉的宴会增添一分神秘的气息，却不在意自己是否处处留情，又给谁的心里播下了注定枯萎的爱的种子，半张面具挡住了他俊秀的面容，掩不住他摄人心魄的眼，镂刻于他眼底的星辰流转着如月色一般泠然的光，在对视的一瞬似乎便能将对方彻底看穿。

那是魔法吗？不，风流的男巫低声笑笑，这是他的另一种魔力罢了。

窃窃私语是他所感兴趣的，凯亚自如地插入一切本该隐秘的话题，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只会惊异于他超然的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贵族那不可直视的骄矜。没人敢于揣测这位陌生男子的身份，一定是异国的贵族老爷，他们想，多半是个刚刚袭爵的有钱佬，至少也得是个伯爵吧！而蓝发的男人只是故作深沉地笑着，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再度引向他所想要的方向，尽管所收获的一切信息都只会令他笔直的脊背发凉。

“算起来，那家子异端已经死了八年了，当时杀进他们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时间可真快啊！”

“哦？”他的眸子里寒光一闪，却笑着顺手搂住了一旁女子的腰肢，“说的可是那家酿酒的……叫什么来着？”

“是莱艮芬德啦，亚尔伯里奇先生真是的，刚才不是已经跟您说过了吗？”被他搂住的不知名淑女掩着嘴嗔道。

“呵呵，我当然记得哦，小姐说过的话每一个字我都会牢牢记在心上的，莱艮芬德嘛。至于刚才的小失误，那是因为我喜欢小姐您念那个姓氏时吐字的感觉，非常，非常优雅，直击我心。”他抑扬顿挫地说着，俯身亲吻那位出身高贵的女性的手背，害得那条雪白的臂膀都因此些微带了些绯色，果然惹得一旁谈天的人都各怀心事地笑了起来。

“亚尔伯里奇先生，真是坏心眼呢……”那女子得体地笑着，却欲拒还迎地将手贴上了他的胸口。

“是啊，真是坏心眼呢！要不是蒙德如今已经肃清了异端，没有什么吸血鬼和魔女，就凭亚尔伯里奇先生您蛊惑女人的本事，我们也要稍微……”绅士们拖长了话尾相视一笑，把更多的心思藏进了酒杯碰撞的清脆响声里。

很顺利，很顺利。但是负罪感到底从何而来？我们并非一路人，我也一向不以蒙德人自居，我是他们口中的异端，我不以欺骗他们而感到愧疚，那么，到底……

凯亚自嘲地笑了笑，伸出空闲的手臂接纳了一位新的美人儿。

没错，他是享受这一切的，美酒、美食、美人，热闹非凡的夜晚，永不停歇的乐队演奏着响彻豪宅的乐响，哪一样都不该辜负。他最擅长的就是在贵族老爷们毫无防备的时刻套走自己想听的话，还是那些没有新意的关于讨伐异己的长篇大论和空泛的自吹自擂，与其说是为了庆祝而饮宴，不如说是为了饮宴而捏造了庆祝的由头，用以正名他们的骄奢罢了。

真是令人作呕啊。

就像腐烂的肉，还有——

他看了看手里空了一半的高脚杯。

“烦请您为我通报了。”

守在门前的侍者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那位红发的贵族少女提起裙摆优雅地向他行礼，她抬起头来，宝石一般明亮的双眼如此动人，出尘的气质与绝佳的身材，令他莫名觉得这陌生的少女定然会不费吹灰之力艳压出席这舞会的所有女眷。

“先生？”少女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就连让她做出这样的表情都是一种罪过，侍者想。

他结结巴巴地回应着：“是，是的！我该如何，如何通报您呢，美，美丽的小姐？”

“别紧张啊先生。嗯，就说我是亚尔伯里奇小姐——不。”她歪着脑袋莞尔一笑，赤色的长发便滚落到她裸露着的白皙脖颈，她的气质本是冷艳的，此刻却多了一丝隐晦的妩媚。

“是亚尔伯里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