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银翘片

 @塞里维亚 某神，圣诞节快乐哟

chapter11 孔…孔雀夜枭一起飞，百鸟跟着一起飞

chapter 12 迪卢克，给我变！现在就给我变！

亚尔伯里奇家的男主人攥着一张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趴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在锁定了技能实施的目标之后清了清嗓子。

“《蒙德小报》这三流报纸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我跟你说迪卢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写你的吗？”

回应他的是沉默。

“咳咳，我照着念你可别生气啊，‘震惊！艳冠群芳的舞会魁首名花有主，含苞待放的少女竟然已为人妇，是监管的缺失还是人性的泯灭，请随记者走进神秘的亚尔伯里奇家族！’”

他所在意的那个人只是默默地搅拌着碗里的酱汁，连头都没回。

嗯，这里的树林静悄悄。

“他们说我丧心病狂对未成年的少女下手，守着如此仙女一般的如花美眷还跑到外面拈花惹草，啧啧啧，迪卢克你听听，这帮人过分得很呐，你看这条——”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作地怒喝了一声，“怎么还有人说我那方面不行的？！”

那人的身影岿然不动，夜枭倒是非常给面子地叫了一声，只不过怎么听都有点刺耳的嘲讽意味。

凯亚挠了挠头，一向巧舌如簧的他也有笨嘴拙舌的一天，要是被温迪看见了肯定会被笑话五百年的。

“他们，他们还说……”

“说什么？爽快点。”虽然没转过身，少年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太猎奇了，八卦版有人下注说其实你是我妹妹，咱俩乱伦被父亲发现了所以私奔到蒙德？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说你是我女儿那条比较靠谱呢……”他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迪卢克的脸色，只可惜红发的少年偏偏随着他的移动微微转过了身子，连个鬓角都不肯留给他，凯亚只得耸肩作罢，语气也随之低落了下来。

良久，迪卢克终于停下了手里忙碌的活计，将精心摆盘的食物端上了桌，扬扬下巴示意那个垂头丧气的男巫坐到这边来享用他的午餐。

“呃，今天又是土豆泥吗？”凯亚抓起了手边的勺子，看起来有些委屈，自从舞会回来之后，他的每顿饭都是土豆泥。

迪卢克完全没被他装可怜的攻势打动，抱起手臂冷哼了一声。

“你爱吃不吃。”

爱吃爱吃，他当然爱吃的。

迪卢克是他的宝贝，毋庸置疑，从捡回来这孩子到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把他还给任何人的那一天起，他就发现了这个事实。

既然没办法送出去，那就留下来好了。

寂寞？不会啊，他已经独善其身了数不清多少岁月，就算孤独终老也不是什么达不成的结局。至于留下的决定，迪卢克那么乖，良好的家教让这孩子过分懂事，从不会哭闹也不聒噪，跟在自己身边从来都不是累赘，更别提这孩子手脚麻利自学成才，跟他住了一个月就已经把饭烧得有模有样了，乖巧努力的样子连他都时常会觉得心疼，还怎么忍心拒绝嘛。

他当然知道迪卢克想要的是什么。

赤红如血的眸子里燃烧着仇恨，令他惊讶的是少年难得的隐忍，他做男巫这么多年自然耳中落入了许多闲言碎语，不难猜测出迪卢克的身世，更何况旷日持久的污蔑与审判的闹剧曾经以何种可笑的盛大方式画上了滑稽的句号，如今侥幸活在蒙德城里的人除了婴幼儿哪里有不知晓的？可旧的仇恨往往会被全新的覆盖，如同雪球一般滚动着最终沾染上所有人的鲜血，这一切早就该停下来了。

凯亚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用勺子挖开了细腻土豆泥的一角，发觉青椒洋葱和胡萝卜都被切得细碎和烤好的牛肉丁一起铺在下边，厚厚一大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瞧着这被藏起来的小心思，忍不住笑着揉了揉鼻尖。

什么嘛，迪卢克这家伙不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嘛。

红发的少年屏息躲在门后，望着凯亚塞了一大口食物鼓起腮帮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不安的心跳终于稍微平息了些。

啊啊，凯亚，笨蛋，根本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可以找到那个折中的办法，可以顾全他的执念和凯亚的顾虑。他渴望全新的身份，那天夜里凯亚不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由着他挽住了么？虽说用幻术搅和了凯亚精心营造的气氛有些孩子气，这也是他罕见的小任性了，可他不后悔。

哼，说什么高朋满座名姝云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凯亚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与瞬间会心的了然，他都尽收眼底，虽然这恶作剧带来的一切不过是转瞬即逝如泡影一般的梦幻，于他而言却是脱胎换骨的真实。

他要凯亚的眼里有他，然后，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变得只有他自己。

不妙啊，这也太好吃了吧！

再这样下去，他留恋人世的理由不就多了一个吗，还怎么离得开迪卢克啊！哎哟，不该当着温迪的面儿夸下海口的，他铁定要被诗人嘲笑几个来回了。

凯亚用勺子反复把瓷盘刮到闪闪发亮，干净的程度不亚于刚刚洗好的状态，他忍住了把迪卢克叫回来要求再来一碗的冲动，舔舐着唇边的残渣怔怔出神。这样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到让他觉得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迪卢克要把他养成一个废巫了，偏偏他还乐在其中。

男巫慵懒地打着哈欠，伸长的手臂却刚好将先前收在一旁的报纸拂到了地上，凯亚盯着它微微皱眉，并没有俯身将这满纸荒唐拾起的打算。

当然，那报纸上还有些他没念出来的内容。有人煞有介事地指认当晚顾盼生姿的绝世少女真身为蒙德消失了踪迹多年的魔女，而且正是蛊惑了莱艮芬德老爷、害得那个古老的家族背上与吸血鬼有染的罪名而被残忍屠戮的妖艳主母，该段描述可谓是绘声绘色细节丰富简直都能当成璃月话本看了，就是前后逻辑不怎么通顺，但买账的人本来也不会有多余的脑子去甄别其中的真伪。

他们只是喜欢看个热闹罢了，只要那把火烧不到自己的头上，便恨不得火势来得再猛烈些。

人类，真是可悲啊。

好吧，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凯亚趴在餐桌上，有些懊恼地这样想着。他绝对不会让迪卢克获悉的秘密又多了一个，更何况这一个实在是有些羞耻，羞耻到只要他看到迪卢克那张正直又冷淡的脸就觉得绝对说不出口。

舞会结束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如今看来已经不知道界定为美梦还是噩梦比较好了。梦境像是那未完舞会的延续，红发的美人依偎在他的怀抱里，那双属于迪卢克的赤色眼瞳里满是要溢出来的柔情，眼波涟涟地凝望着他，鲜红的唇含着一丝叹息，他揽住的身子软得好似没有骨头，像是离不开他有力臂膀的支撑，简直令他心花怒放。不错，再多依赖我一些吧，满足我的虚荣心和一切因你而生的欲望吧，尽情释放你的魔力，直到连我也心甘情愿随着你一同堕落。看着那张酷似迪卢克的脸因他连绵的情话而生了羞怯的绯红，嘿嘿，还有点小兴奋呢。

等等，男巫也会被魔女蛊惑吗？

凯亚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踹飞了被子，不，这次是真踹，力度之大连夜枭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忘记了第一时间去把自己的主人啄醒。男巫惊慌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他的怀里没有睡着谁，无论是穿裤子的迪卢克还是穿裙子的迪卢克统统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刻意忽略着逐渐占了上风的失落感，踩着一只拖鞋飞快跑到了他梦中女主角的床边，不由分说把那个睡得正沉的少年大力摇醒了。

“迪卢克，醒醒，醒醒！”

红发的少年揉着惺忪的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能再施展一次吗？就是那个，那个！”

他急切地抓着迪卢克的肩膀，直到对方露出痛苦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把人家捏疼了，尴尬地松开手。

迪卢克不是魔女，他也不是男酮，对吧？快证明给我看，快点啊！

“哪个？做噩梦了吗，凯亚……”

少年无奈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冷淡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一丝温柔。

就是眼神里流露着关爱，让他怀疑此刻在迪卢克看来自己就是个半夜抽风的傻子。

不是的，我……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我完了，凯亚想。